八月二十九日.一九九六         天气:晴、热、无云

今天是开学来的第四天。学校生涯依旧只能用混乱两个字形容。

一大早去上课,先是找不到车位,找到车位后又找不到车库管理员 。等终于找到了人,停好了车,再赶到教室时,课已经讲完了一半 了。

教室里听课的有一百多人,教室外等下一堂课的也有一百多。外面 笑叫寒喧的声量起码是教授讲课的十倍,一堂课下来,我听到的电 话号码抄一抄比笔记还多三张纸。我很怀疑人面对面说话为甚么要 那么大声,并且上课时为什么不能把窗子关起来。可咱们教授觉得 他需要呼吸,而且人专心上课就不会听到杂音。奈何。

捱完第一堂,赶快跑去用电话选课。一开始接不通,接通后那边的 电脑说我的登记资格被文学院给扣住了。真该死。我考虑了一下, 趁着离下一堂课还有大半个钟头,我又赶了过去文学院找辅导员理 论。

可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我忘记辅导员们在学期初比香馍谟还要抢手 。当我的第二堂课都应该上完了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了接见。那女 人先是责问我为甚么到现在才来见她,跟着发觉自己认错了人。接 着她开始责问我为甚么不一进来就表明身份,害她白白浪费了十分 钟的口水。十分钟后,我终于令她感觉到了我的愧意,开始和她为 了我的学分问题讨价还价,我的传呼机响了,而且还响个不停。我 只好把传呼机关掉,并死命地求她原谅。又拉扯了十分钟,虽然我 们还不能达成协议,但时间已过。为了让我按时自她眼前消失,她 英明的决定放还我的登记资格,可“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急急召我的是我的老板。我扑出去回电话。老板说无论如何今天我 得当差,因为他约好了Raymond去听一个很精彩的露天音乐 会。这个约会很重要,因为今天是他们五周年纪念日。我能说不好 吗?可是我最早也只能三点才到,如果他实在赶时间,那他只好把 店先关起来。他说等我。

紧接着的一堂课无聊到极点。又脏又皱的老教授顶着他稀疏的白发 坚持用粉笔上课,粉笔吱吱吒吒的叫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不过我们 也没有错过什么,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在用不同的词组解释同样的一 句话,而那句话在上一课的时侯就已经被分析得很透彻了。

下课后,我一路小跑地从南门赶到北门。当我气喘嘘嘘地站在教室 门前时,才发现课被取消了。贴在门上的那张纸说我们教授还在夏 威夷开会,顺便享受阳光;然后外加一个很大的笑脸。

也好,我以为可以早点到店里好让Vick去享受人生。But, you know what?我的车子一拐出停车场就爆呔了。 真真真是祸不单行。好在我够本事,自己动手换上了备呔。我蹲在 那儿挣扎着扳螺丝的时候,不是没有男人经过的;可他们不是装作 没看到,就是丢给我两句适量的安慰——安抚太多也是不行的,万 一这女人真的扯住他帮忙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人动手 。妈的,这年头的男人真是没有好东西。

等我蹭到油站,换上新轮胎,再飞车到店里时,Vick的露天音 乐会已经泡汤了。Raymond也在店里,看样子已等了有些时 侯。我是真的懊恼,不停地对着他俩解释、道歉。最后变成Vic k安慰我,而Raymond安慰Vick。音乐会告吹了,可我 还是要看店;他们俩要去烛光晚餐,问我要不要甚么外卖好帮我带 回来。我说不用了,但多谢关照;而且他们也不必回来了,我会自 己关店。

应该是十点打烊,可我们店里的气氛太好、啤酒太便宜、刚开学的 日子太轻松,要到十一点十五分,我才请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回到 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莲子一早睡了。我的桌子上有一张便条,莲子歪歪斜斜的中国字写 着:水电费太多了还你¥7明天和Wade吃饭要不要一起来逼他 请吃龙虾牛排你爸打电话来说很久没见到你很关心问你周末回不回 去晚安。我回了一张条子贴在她门上,说:①多谢②要,再谢。

Hmm…… 老爸召我。再说吧。今天太累了,明天再思考这个问 题。真的要睡了,明天八点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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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ed Friday April 04, 1997 01:05 P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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